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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文屋 > 校园言情 > 新月以后 > 残月2-6
  我抽蓄着嘴角看着手上的东西,再看看桌上那看似精美的包装纸。
  洗衣粉搭配水晶肥皂堪称绝对完美的配对──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手上?
  『所以你还是不用挑的太用心,班上一定会有几个送奇怪东西的人,根本真心换绝情!』
  『不过我相信美术系的人一定会有独到的审美观的,不至于送到雷?』
  灵溱的话真是句句箴言。
  这还真是非常独到且实用的审美观。
  「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啊!马桶刷加通乐是哪招!」另一个崩溃的叫声从我身后传出,我看向身后歇斯底里的小屏。
  马桶刷加通乐……某方面来说我的礼物好像并不差?
  抽到马桶刷的少女拍桌跳了起来,神速衝到讲台指着台下大喊,「说!到底是谁这么惨忍?说好的艺术气质呢?还有跟我一样雷的吗?」
  我默默地举起手,哭笑不得的看着桌上的东西。
  「陶悦歆!出来、出来!我们一起抓出惨忍的犯人!」
  班上同时传来一阵大笑声。
  我在各位同学慈爱的目光下走上讲台。
  「我啦……」我的至亲朋友──齐伊曙双手合十,「马桶刷那组是我送的啦,对不起啦!当我想起来交换礼物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昨天放学,根本来不及去挑……只好跑去家里附近的超市买。」
  因为伊曙「蠢」真的自白,全班再度哄堂大笑,连老师也低头憋笑。
  我忍不住挑了挑眉。
  是谁当初很有自信的说要来个惊喜?说好的惊喜变成惊吓了。
  还好我不是抽到你礼物的那个,但,我这个也没多好啊?
  「齐伊曙,你成功的为班上製造笑料了。那悦歆这是谁送的?」小屏挑了挑眉。
  林同学默默地站起身,眼神飘忽且言不由衷带笑,「洗衣粉加水晶肥皂,保证让你清洁溜溜!」
  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充满艺术气息的林同学。」我言不由衷的笑答。
  不用怀疑,当初那位跳出来说学画的好歹都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就是此人。
  「你们都不要说了!总比我一个大男人抽到卫生棉套餐好吧!」小陈嘶吼的高举卫生棉,全班目光都转而到他身上。
  日用卫生棉四包装、夜用卫生棉两大包、面红的高中男孩。
  比不过啊!
  我和小屏四目交集,很有默契地双双走下台。
  全班再度爆出一阵笑声。
  「你可以给妈妈、妹妹、女友用,她们会讚赏你的贴心。」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,让全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  原来,在艺术以外的领域,我们都只是个凡人。
  下课时间,我和伊曙相偕来合作社添购粮食。
  或许是因为圣诞节的关係,总觉得今天校园内的气氛特别不同。
  情侣也特别招摇。
  「真是个好时节啊!」伊曙双手抱着满满的零食,看着前方牵在一起的情侣,口气带着满满哀怨。
  「受不了。」我瞥过头,将视线移往别去,纯粹不想被闪。
  但当我瞥开视线时,却在眼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凉亭内佇立着。
  距离不近也不远,但还是能看出是宁咏风和一个女孩。
  我停下脚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。
  听不到他们的声音,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  女孩张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宁咏风点了下头。
  下一秒,在看见女孩抱住他的那刻,像是被吓到一样,心脏猛然跳了一下。
  他没有推开那女孩,任由女孩抱着。
  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画面。
  因为停留的太久,伊曙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,开口问道:「那是你的校车好伙伴吗?他有女朋友啊?」
  「嗯,大概吧。」我没多停留,继续移动脚步。
  思不清此刻胸口那股难以诉说的情绪是什么,那股情绪让我不太舒服。
  我好像,从来没有想过,他会有女朋友。
  高中生,谈恋爱一点也不奇怪。
  只是刚刚的画面,在我脑海里,挥之不去。
  眼睁睁的看着第九次,薑饼屋的房屋倒塌,那瞬间,我忍不住嘖了一声。
  第九次同样的失败,磨光了我对它的耐心。
  我严重的质疑这个东西的可塑性。
  探头望向左邻右舍。
  有几个跟我同样的情况,但大部分同学的薑饼屋早已成形的有模有样。
  在看到眼前这只有地基的薑饼屋,我再一次的,涂上奶油,将饼乾立起,直到感觉稳定了,我才小心翼翼地放开手,直盯盯的看着好不容易稳定的那片饼乾,深怕下一秒有突发状况。
  「悦歆?你没事吧?」伊曙手里握着奶油,诧异地看着我。
  同一时间,再度倒下。
  「没事才怪,这好难做。」我瞪着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饼乾又倒塌,显得更加躁鬱。
  第十次。
  到底谁提议做薑饼屋的?为什么我怎么黏就是黏不起来啊!
  「我去一下厕所。」我甩了甩头,被一个薑饼屋搞得我头都昏了。
  我该去洗把脸清醒下。
  「我也一起。」
  走出厕所时,伊曙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,她看着我,欲言又止。
  我走向前,照了照镜子,用手梳顺被风吹乱的刘海,叹了口气,「想说什么就说吧,憋在心里多不舒服。」
  伊曙盯着镜子里的我,深呼吸了一口气,才开口道:「悦歆,你是不是因为校车伙伴心情不好?」
  「为什么是他?」我征征的看着镜中的她,不懂为什么她会突然提到宁咏风。在她问我的之后,我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差。
  「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发脾气吗?我不认为只是因为一个薑饼屋。」她转而正向我,「我甚至觉得,你从去完福利社之后心情就变很差。」
  我想着她的话,任由冰凉的水流过我的手,一种冷到心脏的感觉。
  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?
  我是怎么了?
  脑袋突然一阵晕眩,我将重心倚靠在洗手台,身体一时使不上力。
  伊曙担心的叫着我的名字。
  几分鐘后,我才觉得恢復正常,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。
  「我好奇怪……」我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,觉得眼前的自己好陌生。「我只是从来没想过,他的身边可能会站着别人。」我呢喃道,低头冲洗自己的脸,冰冷的水让我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。
  「悦歆,你该不会是……喜欢他?」伊曙犹豫的问着。
  心脏一抽。
  第一时间,我立刻否认,「不是,我喜欢的不是他……」
  不是他。
  「是他的哥哥。」
  圣诞节晚会怎么结束的,我早已没有印象了,甚至连来的歌手,我一个也不记得。
  回到房间,我连灯也没打开,直接倒往床上,意识昏昏沉沉的,任由室内的昏暗垄罩。
  冰凉的手接触的额头的是滚烫的热源。
  原来,是因为这样才难受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