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蕴靠在沙发上揉眼睛：“真好，没开直播沈老师也把我当cp，跟着沈老师真有口福。”
两人并坐在一起，沈越知侧头看她：“累了？”
刚刚苏妙锦出去了半小时才回来，李导没说什么，她剜了方蕴一眼，之后倒是没再找茬。
方蕴也回了一个比死鱼眼还白的白眼。
沈越知以为她是和苏妙锦交锋心累。
“累，李导讲戏我都只能懂个五六分。”方蕴撇撇嘴，“莹姐给我请了一个表演老师，说是要临时抱佛脚，不过还没时间开始上课。”
像沈越知、苏妙锦、宋凝，他们都已经算专业演员了，方蕴混在他们中间，有时候有点心无力。
沈越知思忖半晌：“有个表演老师也好，不过我怕磨平你的灵气。”
李育喜欢的就是方蕴没有匠气。
“嗯？那有什么办法避免吗？”
方蕴认真询问，沈越知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，他轻咳一声：“上课的时候，如果旁边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成熟的演员，帮你把关，应该会事半功倍。”
本来这话是很有道理的，不过沈越知神色有点紧张，所以方蕴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。
“沈老师有人选推荐吗？”
她还穿着旗袍带着复古的妆容，唇角随意一勾，就让人心神动荡。
沈越知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，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：“我觉得我比较合适。”
“莹姐可能没有这方面的预算，沈老师出场费又高，我私人应该是补贴不起的。”
方蕴最近有个小癖好，逗沈越知玩。
比如他眼神开始闪躲的时候……
沈越知也看出来了，有些头痛地开口：“你请我的话不用出场费。”
方蕴把手放在下巴上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越知：“沈老师真大气。”
酒红色的指甲衬得皮肤更加白皙，沈越知觉得有点热。
四喜在一旁就差蒙眼睛了，脚没地方放，赶紧往门外走，借口道：“我看看李跃回来了没。”
她刚打开门，李跃正好准备伸手敲门。
四喜抿了抿嘴，完了，有她一个还不够，又来一个大电灯泡。
偏偏李跃还往里头挤，吆喝着：“可以开饭了！”
四喜捂脸，硬着头皮上去和他一起把菜都摆了出来。
苏妙锦休息室。
她拿着手持镜仔细观察着脸蛋，突然有一种哪里都不满意的感觉。
“你说我是不是要去再打个水光针？今天皮肤状态有点差。”
女明星或多或少都有点容貌焦虑，不过苏妙锦这会儿有点反常，小助理一头雾水：“姐你十天前刚去打过，明明状态很好啊！”
苏妙锦不耐烦地把镜子扔到一边：“那你觉得我和方蕴谁更好看？”
小助理迟疑了一瞬，赶紧开口道：“方蕴今天化那么浓的妆，她也配和您比吗？脸上像糊了一层腻子似的，难看死了。”
苏妙锦脸上表情稍稍回晴，面前摆着的是一份减脂餐，她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，不过依旧有些不爽：“哼，走着瞧吧。”
“李导这个人，不太爱交际，王哥之前私下送的礼都被退回来了，方蕴该不会以为这次李导把她特意推出来，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？”
苏妙锦想起来方蕴回怼她的话，心里恼火又添几分。
小助理附和道：“就是啊，她一个小小爱豆，吃青春饭的而已，居然想来影视圈分一杯羹，我看她是想彻底转型吧？又是攀影帝又是讨好导演的。”
“我在娱乐圈多少年了，想转型的艺人不少，最后真正能留下来的有几个呢？”苏妙锦冷笑一声，“她算个什么东西。”
苏妙锦甩了甩头，试图把方蕴先抛之脑后。
-
下午从一点半开始到四点，一直在开会。
李导说到兴头上，还让沈越知和苏妙锦来了一段对手戏，虽然很突然，但两位毕竟演技过硬，倒是给大家呈现了一个不错的场面。
两人对戏很流畅，很有张力。
方蕴是第一次现场观看沈越知演戏，他进入角色的状态很快，而且台词也一气呵成，整体来说观感很赞。
两人演完一小段之后，屋子里响起了沸腾的掌声。
虽然大家都知道两个主角的本事，但身临其境去感受，还是第一次。
李育没有鼓掌：“大家不如点评一下二位演得如何？”
“你们介意吗？”
李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，在拍戏的时候，他喜欢让演员之间互相指出意见。
按他的话来说，一个好的演员，肯定是能看出别人演戏的好与坏来，如果这都看不出，干脆别吃这一行的饭了。
就好比资深的厨师，看同行切菜，就能知道对方的功底。
拍过李育戏的演员，在演技上几乎上都得到过质的飞跃。
不过并不包含售后，所以有些演员离开李育的指导之后，拍别的戏会显得不够有灵气。
沈越知伸手做了一个请各位随意的动作：“期待各位给出意见。”
苏妙锦在这方面也不带怕的：“当然不介意了。”
但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，倒是没有人主动开口。
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跟李育合作，不明白他想要听什么。
李育继续开口：“没有批评的意思，大家都知道他们俩无论是演技还是得奖程度上来说，在各自的赛道上都是发光发热的程度，所以请大家褒贬随意？”
话音刚落，男二号主动站了起来。
“我和沈老师是二搭，所以由我先来说两句吧。”
“沈老师演技如何，是大家公认的，刚刚我看到他情绪非常饱满，而且进入角色的状态很快，这一点是我需要学习的。”
李育点点头：“这方面的话，你确实欠缺一些。”
他又看看另外几人：“继续。”
宋凝这时候缓缓举手：“我也说一下沈老师吧，沈老师的眼神变化非常细节，刚刚我真有点心里发憷。”
她说完几人浅浅笑了笑。
苏妙锦这时候主动出击：“没有人想要点评一下我吗？”
“方蕴，你是新人，要不你来说说？”
她突然点到方蕴，场上原本还和谐的气氛突然就静了下来，怎么说呢，就挺有意思的，上午刚唇枪舌剑过的人，这会儿不打起来已经是照顾李导面子了。
方蕴也有点懵，她正在想这幅样子像极了上学那会，老师叫同学起来回答问题。
苏妙锦盯着她，有些许地傲慢。
李育像是很赞同苏妙锦：“嗯，方蕴你也提提意见。”
宋凝朝方蕴眨巴着眼睛，好像在说：嘴下留情嘴下留情！
“既然苏老师主动要我说说，那我也说两句。”方蕴不卑不亢，仿佛丝毫没有“新人”的自觉，要对着苏妙锦指指点点一样。
苏妙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，她倒是想看看方蕴这个花瓶女爱豆，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，到时候被笑掉大牙的人，可不会是自己。
“就刚才那段表演来说，苏老师无疑是最合适的女主角人选，无论是从台词上，还是接沈老师的戏，都很完美无可挑剔。”
虽然刚刚男二号和宋凝点评沈越知的话，都是好评，大家并不意外，但方蕴和苏妙锦之间，这话显得有点讨好的意思？
不仅是苏妙锦，其他几人也有点摸不清方蕴的意思，难道她突然认怂了？
是准备要抱苏妙锦的大腿？
苏妙锦神色又高傲了一些，她轻哼一声刚要说点什么，方蕴继续开口：“我认为苏老师的艳压通稿买早了，应该买一个演技营销，网友会更加买账。”
要是拼脸的话，方蕴赢面太大了。
苏妙锦脸色一变，方蕴哪壶不开提哪壶？
其他人也没想到方蕴会这么直白。
她这么一说，大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热搜，#方蕴定妆照。
要是搁从前，可能不会关注这个女爱豆，但热搜提到的是她新戏的定妆照，所以大家也都围着微博吃了一会儿瓜。
都是在娱乐圈混过几年的，在评论区遛一圈，这种黑热搜是谁干的，很明显。
今天方蕴全妆到场，大家心底小小的诧异以外，也暗自感叹方蕴不愧是在爱豆中营销美貌的女人。
这美貌不营销不是亏了么？
大家也想过苏妙锦为什么针对方蕴，左右不过是看人家到演艺圈来是新人，想踩上一脚。
不过今天看看，好像踢到铁板了。
李育没吭声，大家也一副看戏吃瓜的模样，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。
苏妙锦咬着牙齿：“让你点评戏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已经点评完了苏老师。”方蕴朝她笑笑，然后转头朝沈越知开口，“沈老师，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想说。”
得到沈越知的同意之后，方蕴开始发表意见：“演技方面不置可否，沈老师很厉害，不过我认为沈老师和这个角色契合差了一些，因为剧本我也熟读过几遍。”
沈越知没有否认：“具体是指？”
众人都屏气凝神，等着方蕴继续。
没人敢说话，沈越知目前在影坛的地位，在座的没有一个比得过。
李育也侧头仔细在听。
方蕴却明艳一笑：“沈老师少了点痞气，多了一分正经。”
突然响起掌声，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是李育导演发出的，他指着方蕴开口：“你观察得很仔细，看来有认真钻研过剧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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