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校长立刻笑容更灿烂了：“我就说这是好事儿，你还要考虑这么久。几天就行，有喜欢的自己都会学，不喜欢的就算了，棍棒打不出孝子。”
这校长的比喻不太贴切啊！
他们俩说的是教学生练长拳的事儿。
申校长自从知道了燕长青指点的学生能考出来武童，对这事儿就挺上心的。
上次因为武术表演后有人来捐助，就让他觉得这是个出路，这次他干脆异想天开，决定让全校都练拳法，现在不是正在全国推广第七套广播体操吗？上面要求第二节下课后，全体学校都要做广播操。
申校长一想，既然广播体操都做了，那再做个别的也行啊，咱们学校以后让学生利用体育课和课余时间，学拳法。
考个武童好歹也是个荣誉，要是能参加个体育比赛，拿个几级武士啥的，那不是比啥都强？
高考还能加分呢！
燕长青是觉得熊孩子们本来就皮，做个广播体操就活蹦乱跳的，没几个认真的。
平时又打打闹闹的，让他们练个皮毛那还不得上天啊！
以前村里的他能管着，整个学校的他怎么管？
不过想想认真练的也未必多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，申校长说的也不错，万一有因为练武术受到了鼓励，以后学习上再跟得上，说不定就是一条出路。
再说，集体锻炼本来还有纪律性等方面的锻炼。
要不然上面为什么推广体操。
靠这个锻炼身体，对城市里的孩子还有点用，但是对农村这些熊孩子们来说，离得远的上学放学都要几里路走，一天下来走十几里二十里的都有，锻炼效果其实不大。
主要还是集体纪律方面的锻炼。
申校长其实也是天天想的多，明明还都是小学生，他就能想到十年后。
学校里教育条件不行，除了学习别的什么都没有，然而学校的学习拿出去，和人家镇上的就差好多。
有篮球了，没专业体育老师指点，体育课都是抱着篮球乱跑。
至于其他的，就连最简单的跑步，没体育老师，谁敢让人使劲练，练坏了身体怎么办？
申校长甚至还提过让燕长青教二胡，不过燕长青假装没听清。
不是不能教，是不能直接上。有的家庭条件本来就差，再让人准备个二胡，回头万一孩子没学好，这不就成了好事变坏事了？
再说二胡现在又没听说有什么考级活动，估计开办二胡专业的音乐学校也不多，根本没出路。
……
在学校晃了一圈，就去诊所和申医生商量了一下用药，治病嘛，谨慎点好。
然后带着几包中药，提溜着又回到学校。
学校里上午最后一节有两个班的体育课，正好让燕长青先教一下试试。
教学这事对燕长青其实简单，反正就教了一节课，顺带还提升了教学技能，然后等着二娃他们一起放学回家。
……
忙碌的日子，时间总是过的很快，转眼间农历就进入了腊月。
院里的两只小狗更胖了，而且已经能奶声奶气的汪汪叫了。
燕长青这段时间收获不小，学校里给学生们教拳法，教着教着，拳脚技能居然升级了！
悄无声息，突然就给人来了个惊喜。
燕长青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，本来只答应教几天的，现在就一直教了下去。
他的时间紧，愿意多教几天，申校长也不介意给学生调一下课程表，把体育课都连了起来，让他来一次上午能教两节——下午的话他能教三节课，本来就没几个班，这样一天下来全校都上了一次体育课。
平时酒厂里给病人用药，再去诊所讨论学习，其他时间虽然以高粱酒技能为主，但别的技能也没忘提升，小日子是越过越满意了。
又是教学的一天，看到下边一群学生们，像模像样地打着长拳，感觉还真不错。
就是遗憾没背景乐——别人还上课呢！
看着学生们打完一套拳法，燕长青看了看表，时间差不多了，就点点头：“很好，刚才的拳法大家进步都很快……”
然后再点了几个人名，点评一下优劣，顺便鼓励几个练习的比较好的，‘威胁’了几个不好好练的。
这节课就差不多了，剩下的时间都玩去吧。
他自己就在旁边等着，有好学的学生会主动来问，遇到这样的他也不吝指教。
想了想觉得这帮熊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，自己现在算是个拳法大宗师了吧，给他们指点，居然还有不认真的……
离开这个学校，这辈子他们大多数都没机会再让自己指点了，也不知道多年后他们想起来，会不会后悔。
正在胡思乱想着，就看到一群人匆匆跑进了学校，刚跑进来就开始喊着一个名字，特别前面有个女人，喊的撕心裂肺的……
……
燕长青急忙上前去拦住了个年轻人：“你们干啥的，要不要帮你们喊校长？”
听说他要喊校长，气喘吁吁的年轻人急忙解释：“我们村广生哥家的儿子不见了，我们找了一圈没找见，村子都找遍了，没找着，过来问问那孩子有没有自己跑来找他姐！”
燕长青当时就一个激灵：“我一直在这儿上体育课，啥时候丢的？今个上午调课了，上一节课我也在这的，没见着有孩子进来。”
“没注意啥时候不见的，有一会儿了啊！”年轻人说完，就听到哭喊着的女人声音更大了，显然找到自家学生问了，儿子没来。
一群人立刻就往外跑，喊着快去别处找，还有人喊报案的，女人更是只剩下哭喊了。
乱糟糟一片。
燕长青一把拉住着急出去找人的年轻人：“你别急，给我说孩子多大了长啥样？申校长，快点，让学生们都放假，排着队回村里，都喊喊，有孩子丢了，让帮忙留意一下。对了，你们哪个庄子的？”
刚出来的申校长一听也是个办法，但是还要等着年轻人说话。
年轻人一看校长来了，说的很快：“三四岁的男孩，穿着黑棉袄，对了，袖口是红的，袖子短了补了两截红的。俺们莫庄的，大莫庄……”
申校长立刻就跑着喊了起来：“放学放学，都回去，找孩子。大莫庄三四岁黑棉袄红袖口的小男孩，老师们给学生交待下。”
燕长青撒腿就往一间办公室门口跑，还冲年轻人说话：“帮个忙，我去镇上报案让人帮着找，你跟着申校长，找到了人就让人去传话，去派出所……”
办公室门口有辆自行车，就两个老师没课，正好走出来，燕长青推上自行车就走：“王老师，我骑着车去镇上，你们在学校帮忙……”
年轻人和老师几乎同时喊道：“我去……”
燕长青又转头喊道：“去大燕庄，去酒厂，喊人，让人都出来找，就说燕长青说的。”
话没说完，燕长青骑着自行车已经窜了出去：“记得找到了去找我交待一声！”
……
骑着自行车跑的上下颠簸，这辆自行车本就老旧，现在更是浑身上下没一个零件不响。
路上看到人就赶紧喊：“大莫庄三四岁男孩丢了，帮忙留意下，黑棉袄红袖口，看见了去报案……”
真的十万火急，一大群人从村里找过来，多半就是真的丢了，不然现在是冬天，外边农田里只有矮矮的麦子，一眼看过去能看老远，小孩子跑出去没处躲的。
总算知道身体素质好的好处了，一边喊着一边骑着车飞奔，声音大的凡是他路过的村子，等他车骑过去，半个村子的人都跑了出来。
一口气骑到镇上，他不敢喊了，匆匆跑到派出所，直奔王所长办公室。
把事情简单说一下，燕长青提议：“王所，赶紧安排人去北边几个路口堵着，电话呢，我打电话到市场，让那边把路堵上……”
王所伸手一指：“电话在隔壁，小王，你去往老郭庄的路口那，出去了喊几个帮忙的。小李，你去西边路口，也喊几个帮忙的，悄悄的，别让人贩子狗急跳墙了……”
镇上派出所就这样，人手太少，遇到事加上临时工都不够用，只能找其他的人帮忙，不管是正府那边的还是镇上的熟人，紧急情况下都可以用，甚至街上那些小混混也不是不能用。
第144章 兵荒马乱
燕长青拨通电话都已经急的头上冒烟，等那边接上听了声音，立刻说道：“二叔，大莫庄的丢了个孩子，三四岁，穿黑棉袄，袖口是红的，你让人堵上路，见人都拦着问问。”
“注意点，看着路上要是有人想拐弯也追上去问，留俩看门的，剩下的人都散出去，快点去……”
挂上电话，他呼出一口气，走了出来，看王所把人指挥的团团转。
很快几个人骑着自行车狂奔出去，连那辆破吉普也开了出去，等王所没人指派了，杨长青才问道：“西边市场那路口谁去的？”
“哪还有人，我去！”王所摆摆手。“你打过电话了，就在这儿等着，我先骑自行车过去，有事咱们电话联络。一会儿你给我个确定点的消息，我往县里报一下。”
“还确定啥，肯定是真丢了。你现在就报啊！他们村的人找遍了村子，才跑到学校去的啊！”燕长青说着，又觉得安排的不够好，转身往里面走。“不行，只堵着咱们这的路口不够，我让他们往两边追一段。”
进屋再拨通电话，这次是老头接的，燕长青很有礼貌：“姑姥爷，这会儿他们是不是都去找人了？我给你说，你安排人，追到进县城的那个路口，见车就拦一下看看。北边的话，到青王庙那边，见车就拦……”
老头还是很利索的，当下答应道：“那行，还得带上家伙是吧？我这就去说。”
燕长青也顾不得这么干和路霸差不多了，放下电话换王所给县里打报告。
他走出来就看到杨乡长都跑过来了，双方又是一通说，杨乡长一挥手，后边一群人就开始跑着出去，在镇上找，还有人去开车，去往北方向支援没吉普车的那组人去了。
……
王所长打完电话出来，也没耽搁，骑着自行车直奔市场，燕长青觉得自己去也帮不了啥了，干脆和杨乡长一起守在派出所等着。
还没站稳就有个汉子满头大汗的骑着自行车跑过来：“领导，我要报案，俺的娃丢了……”
听到已经发动人手去找了，这人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，嚎啕大哭。
杨乡长还想安慰两句，说了两句不管用，算了吧！
这时候安慰的话顶个屁用。
这人哭了几嗓子，又爬起来，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。
燕长青也没阻拦，这时候不管有用没用，让人去尽力做吧，不然有个万一的话，那这辈子这个坎儿就别想过去了。
这人刚离开，后边又来了几个莫庄的，不过也没招儿，燕长青喊着留下一个认识那孩子的人，其他人也都让出去找吧！
……
时间这会儿过的特别慢。
杨乡长和燕长青俩人也待不住，和那个认识孩子的莫庄人，都站到派出所门口，东张西望到处看，急得团团转，恨不得下一秒就有个人来喊一声，人找到了。
结果先来的是镇上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，女的，叫毛晓静。
她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的，听说孩子丢了，急匆匆就走了说去找女工们打听——这会儿午饭时间，女工们也都回家吃饭了。
再等一会儿，申庙小学来了个老师，找了辆拖拉机过来的，还拉着不少人，都是帮着来找人的。
见到燕长青，他就把怀里抱着的包递过来：“长青你的包忘操场边的树上了，我看里面东西怪多，给你带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