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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碧荷低下头,表面装作冷静,心里难过要死。
  一滴泪从眼角落下,碧荷忍住,强制自己不要流泪,不然脸上的妆容就毁掉。
  泪落进光洁无层的地面,最后液化成水蒸气,消失无影无踪。
  没人会发现她哭了,她没有心情再偷看。
  林致远在这里,然后呢,她发疯冲下去和她闹?还是心平静和地走到他面前。
  他们要说什么,或者他会说什么?
  他们没关系了啊。
  碧荷低头看来一眼的鞋尖,亮如白昼的长廊走道,白得发光的廊壁映出她的身影,穿着统一服务员的服侍,站在这个角落,多么不起眼,路过的人懒得看她一眼。
  她不知,楼下远处的两个男人也在议论她,只要她回头看下去,就会发现林致远也在看她。
  下面的人和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?
  “Alan,有人在偷看你。”男人轻轻抿了一口酒,那个和碧荷视线撞在一起的男人面无表情对着白色衬衣男人说,颔首看向哪一方玻璃,示意Alan看过去。
  白色衬衣男人笑了一下,循着男人的指示看过去。
  看到是背对他的佣人。
  白色衬衣男人笑笑,不在意,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是,前仆后继的,他睡都睡不完。
  他年轻貌美,站在一堆面貌平平的人群里,不显眼才不对。
  他已经习惯了,女人理所当然把目光投向他。
  林致远看过去,只是看到一个穿着佣人服装的背影,不高,身量和碧荷一样高。
  林致远摇了摇头,碧荷的面孔在他脑海一闪而过,说不定这个时间她在房子里看书呢,随之把碧荷抛之脑后。
  他心里自然忽略了她会拿其他女人和碧荷做比较。
  他聪明到不会说David看错了。
  “怎么,最近口味变了,喜欢娇小类的女人。”林致远晃动液体,饶有趣味看着眼前的David。
  “你知道的,我喜欢的口味从来不是这种。”黑发绿眼男人扯着嘴角漫不经心的回答。
  没什么好意外的,白色衬衣没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。
  碧绿男人看他不在意的样子,他只是无聊时随便看了一眼,便扑捉到四处偷看的一只可爱的兔子。
  偷看的对象还是他身边的Alan。
  眼含热泪,深情款款看着他身边的男人。
  好似她和Alan认识了好久,而他辜负了她一般。
  他们辜负的女人多了去了,她们为了他们身上带来的金钱地位以及权力。
  那个女人不是笑颜如花勾引他们,吸引他们的注意。
  第一次遇见有女人看见他们就哭,也不是没人对他们哭,听到他们的名号闻风丧胆,吓得腿软对家。
  当然,也有女人在他们身下承欢不住哭,那是一种身心欢愉舒爽的哭。
  和他刚刚见到的哭是不一样的。
  他和Sam可不记得有睡过亚裔女子,Alan也没有,毕竟,他们的口味是达成一致的。
  他在想,要不要和Alan一起捉弄那只含着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呢。
  而Alan不以为意,他继续和周围的人交谈,他瞬间失去了兴趣。
  他一盯着碧荷的背影,精准地打量过碧荷的全貌和身材。
  身份低了一点,矮了一点,相貌平平,属于娇小的亚裔,和他喜欢的高挑长腿美女不是一个类型。
  他睡女人也是有要求的,不是什么女人他都睡的。
  这种低端的女人他一般看不上。
  他无可厚非跟Alan提了一句,只是觉得和她和妈咪一样,属于愚蠢笨拙的亚洲人。
  宴会无聊透顶,男人继续在宽阔的厅内搜刮符合他心里那一款睡觉的女人,来了好多好莱坞明星,也不知道Sam去了哪里,宴会一进来就没看到他的身影,他找到合适睡觉的人没有。
  高端的宴会,主人都会为他们提供一批尤物,有人看上了,就会带走。
  男人一饮而尽,走了几步脱离人群,把酒杯递给角落的侍着,走出大厅。
  看了一圈,他没找到他一眼想睡的女人。
  David谢绝了其他人的来往。
  “无聊至极。”男人仅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,离开了嚷嚷喧闹的宴会大厅。
  David缓慢走到花园,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,大厅浑浊的空气使他不舒服。
  一下子让他失去了兴致,焦躁的心一步步走到花园,倚在挺直的柱子上,摸了摸西装下面的口袋,掏出一只烟,点燃放进嘴巴。
  烟雾袅袅飘在上空,忽明忽暗的草丛里传出淫荡的呻吟声,不知道是哪一个女人勾引那个高官或者是资本家。
  一对野鸳鸯,在偷情。
  David发出一声轻蔑的嘲讽,低贱的女人为了金钱权利,出卖自己的肉体赢得利益罢了。
  David看得相当通透,他见怪不怪,他见过不少女人往他们这种鲜嫩肥美上扑食。
  张开嘴巴,缓缓地吐出烟雾,他没有要走的意思,反而是狠狠吸食了一口,没有发出声音。
  草丛里的野鸳鸯见没人来,胆子愈发大了起来,喘息声和呻吟并存,叫声大起来,不顾会不会有人来,既然他们露天敢做,他何不看看呢。
  David扭转发出声源的方向,盯着哪一处黑暗的地方,草堆隐隐约约扭动,摧残。
  免费的好戏,激起他看戏的心理,他不妨看看。
  一只两根花茎的玫瑰花枝探出花圃来,在他的右前方,触手可及,只要他伸出手,就能触碰到。
  艳丽的玫瑰在夜里尽情绽放,展现它最美的一面。
  站直身子,把剩下的烟丢在地上,轻轻地碾灭,就好比碾死一条人命,不费吹灰之力的简单。
  抬起右手,折掉那只未开包的玫瑰花苞,淡绿色汁液染进那指甲盖,男人不以为意。
  带刺的根尖刺进手指肉,细嫩的手指充血水肿,液体从小口慢慢渗出,红色的血液沿着纹理四处扩散,男人不在意,深邃的眉眼都不皱一下。
  一枝独秀的玫瑰花独自绽放,碍眼极了。
  David嫌弃地丢掉那只被他花苞,无声地落在地上。
  他看也不看一眼,便一脚踩上去。
  他继续伸出手,一片一片摘掉花瓣,最后只剩下一片花蒂。
  美好的东西在他手里破坏,摧残,激不起他心里的怜惜。
  它们长出界了。
  要怪就怪,它们不小心误入他的眼,起了他的破环欲。
  他的心里,根本不可能存在可怜,爱惜一词。
  从一出生起,他的世界展开了战斗。
  美丽的东西都带着毒,和玫瑰一般,他会毁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