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，也包括外头的人。
石大全和贴身亲随们骑马站在高处看着底下的一切。
嘴角也露出一丝嘲讽来。
“走吧，凉州军中不可一日无主！”
“是！”
而后便策马扬鞭的朝着来时路而去。
一路的风尘仆仆，在两日后的早晨赶回了凉州军的大营。
与此同时，外面的流言蜚语，越发的喧嚣。
人人都在说这场地动便是上天的警示。
只不过，这言论中互有对立。
有的说，是因为上天知道西北军有异心，所以才会一道天雷的劈向他们所驻扎的位置，以示惩戒。
也有的说，是因为上天感念忠臣被害，所以才降罪西北大地，要让众人警示。
总而言之，言而总之。
都是江焕清和柳大爷放出来的风声。
如今局势上，自然是两军对峙。
而百姓们的心之所向，也成为他们决胜的关键之处。
除去甘州的百姓们，其他西北五州的百姓，都隐隐有迁移之态。
一则是怕战火纷飞，烧到自己头上来。
二则是提前去往中原的那些个灾民们，人人都赞不绝口。
自然也勾了不少人想去看看的心思。
如此举动，传到了如今的大虞皇帝柳启林耳朵中，自然是要好好斟酌一番。
否则，他倒是四处杀的痛快了。
等回身发现，百姓也没了，岂不是得不偿失？
因此，柳大爷一改之前的作风，转而对百姓们春风化雨起来。
到底西北军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还是很正面的。
所以一时间，风向有所扭转。
百姓们对于背井离乡，还是有些不大乐意。
因此，迁移之事，才起了风头，又沉寂了下去。
冬雪消融，草长莺飞。
两边一直在对抗之中，日子就来到了三月下旬。
这一个月的时间，安州军已经遭逢了大虞军接连十几次的进攻。
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。
若不是庆州军和随州军，也拼死左右抵抗着，只怕早就被踏平了。
凉州城池内。
梁庆徳一脸的黑灰之色，此刻也在算着日子。
这皇甲军若是三日内还不到，只怕他也见不着余下的太阳升起了。
不由苦涩一笑。
但眼中却从不后悔做下此事。
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，这大虞军有多无耻了！
表面看，对百姓们春风化雨。
可那只是针对甘州内的。
如他安州所庇护的土地之下，大虞军铁骑所到之处，百姓们全都死绝。
之所以没有消息传出去，也正是因此。
人都没了，何来消息外送呢？
若非他事先安排过探子去细查，也不会发现。
而他们的所作所为，也彻底的激怒了梁庆徳。
地动不管百姓死活，战乱屠杀“碍眼”之人。
如今的大虞军，早已不是过去的西北军了。
所有人都被裹挟着，成为了毫无人性的棋子。
杀人如麻，确实是让人闻风丧胆。
但也激发了不少将士和百姓们的反抗。
风萧萧。
此刻节节败退的梁庆徳和战损十分严重的安州军，都下了决心。
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，也绝不会跪舔在大虞之下！
一天，两天，三天。
城外的已经是尸横遍野，而城内也所剩无几。
梁庆徳看着连留下的老弱妇孺都上阵的样子，眼中忍不住流出了混着血色的泪水。
他这一生，打过金人，杀过土匪。
说不上是什么贤德之人，但也不是为祸一方的黑心将领。
能得百姓如此不顾性命的相助，他无以为报。
所以，只能是高喊一声，握紧了那手中已经断了小半的刀，继续搏杀着。
白天落了日，夜晚升了月。
可惜直到最后一刻，他也没能见到皇甲军的到来。
而他苦守了多日的凉州城池，终还是破了防。
“杀！！！”
看着那些嘶吼着往里头冲的大虞军，梁庆徳朝天喊了一声。
“天亡我大魏啊！”
而后就被大虞军中的神射手，给一箭穿了心。
死的时候，身上的铠甲早就松散了不少。
处处都是凝固的血迹。
尤其是挥刀的右手，早已是充血红肿不堪。
看着日落时候的余晖洒在整个安州城池之上，他不甘。
不甘这大好河山落入了大虞手中！
即便是城中的百姓，大部分已经被他提前安排转移走了。
但他还是觉得可惜，可惜那些跟着他一路走来的安州军将士们。
一个二个的横尸在这场内讧之中。
余晖散落之处，逐渐升了黄烟滚滚。
为首的是冯齐！
他一马当先的就带着几千前锋冲了过来。
口中还不停的喊着。
“皇甲军到！”
“皇家军到！”
大约是听到了这话，那梁庆徳才松懈了心中的一口气。
随后闭眼往后倒去，任由自己的尸体与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安州城池融为一体。
至此，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颗良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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