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你……还是应峰?“石律师沉默了几秒,开口嗓音干涩,甚至有点颤抖。
聪明如他,结合应景这几天的表现立刻想到了应峰和他们妈妈的情况,家族遗传。
应景怕的就是这样,站起身走到他身边,窝进他怀里,拉过他放在膝上,用力捏成拳的手,使了点力气掰开,跟他十指交扣。
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,低低说话:”是我,检查结果还没出来。没什么症状,大概率是良性的。”
石知行拉下他的手,用力把人箍进怀里,紧紧搂着,头埋到他肩窝里: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“在双龙镇,应峰看出来我身上有病气。胡咤安排的医生,是以前应峰的主治,很牛的,放心。”
应景轻轻抚着他的后背,明明是自己病了,碎的却是怀里的爱人,从知道可能生病以来,应景第一次产生了悲伤的情绪。
“什么时候出结果?“石知行闷在他肩头问话。
”明天。陪我一起去医院?”应景把他的头抬起来,看着他的眼睛问。
“嗯,一起。”石知行轻轻地吻他,心疼、担忧、恐惧都融在了他小心翼翼的动作里。
“老天有时候挺操蛋的,对不对?不过不怕啊,以我应家人的身份,大不了去做个鬼修,到时候回来找你,咱俩也来一出人鬼情未了,嗯?”应景本意是逗逗石知行,让他放松一下,谁知道这话却像捅了马蜂窝。
他再次把头埋进应景肩头,居家服薄薄的布料感觉到了湿润,应景突然很慌,怎么办,好像越哄越负面了。
石律师用力地在他肩头的衣服上蹭了一下眼睛,抬起头来眼眶泛红,很认真地看着他:”不搞人鬼情未了,我陪你一起当鬼修,双宿双飞。“
”呸呸呸,敲三下。“应景赶紧伸手在木质茶几上敲了三下,自己说没事,石律师说他听不得,太不吉利了。
”走吧,去休息,明天上医院看结果。“应景哄着石律师去洗漱睡觉。
两人相拥躺在床上,谁都没说话,但也都没睡着。
石知行时不时地低头亲亲应景,额头脸蛋鼻尖嘴唇耳垂,他克制不了自己用这种方式确认爱人的存在。
应景的悲伤情绪被他啄木鸟一样的行为弄得所剩无几,在他再一次低头的时候,伸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”停!宝贝儿,睡觉。“
”好。“于是,石律师重新搂紧了他,应老师动弹不得,别说翻身,他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。
应景着实有点后悔今晚说了这个事,应该明天一大早再说,至少可以消停睡一觉。
现在这个状态,吼他不舍得,不吼他连躺平都是奢望,太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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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天还没亮,石知行就起床了,除了眼下青黑的眼圈,看起来没有异常。
他出门赶了个早市,买材料做了丰盛的早餐,再去卧室喊应景起床吃饭。
那个没心没肺心大的人睡得挺香,迷糊着被喊起来洗漱吃饭。
一晚上过去,石知行情绪看起来是平静了,只是行为上完全把应景当成了易碎品。
应景从起床起的每个动作,石律师都盯着他,就差给他挤牙膏,以及把早饭喂他嘴里了。
看着他从厨房到餐厅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,在他眼前摆了n个碗碟,应景有点眼晕。
”宝贝儿,行哥,你别这么紧张。放松,乖,我现在好得很,别忙了坐下吃饭。“在他第8次起身,要去给自己倒牛奶的时候,应景拉住了他。
”嗯,好。“石知行说归说,仍然做完了手头的事,才坐下。
两人出门时,应景坚持打了车,他觉得石知行目前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开车,估计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开,果断叫了网约车。
9点钟到了胡主任办公室,应峰和银河也来了。
本来医生办公室是只允许一位家属陪同,但是应家人在狐族有一切特权,胡主任没有纠结死规矩,招呼他们坐下聊。
胡主任拿出一个光片,往办公桌旁边的观片灯上一插,开口语气甚是轻松:”应二爷,结果是脑膜瘤,良性,尽快安排手术切除就可以。“
说着,拿出一张a4纸,是他提前做好的治疗方案。
四个人都默默松了口气,不是最坏的结果。
”胡主任,手术风险大吗?“石知行边看治疗方案,边问他最关心的问题。
“我是华国手最稳的脑外科医生,这种程度的肿瘤,手术预后良好,放心。”由于对着的是知根知底的人,胡主任也没有说那些对着普通家属会说的保守的话,自信地给他们吃了定心丸。
“谢谢主任,那我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?”应景想的是工作安排,年后眼看着要开学了,病假看来是得请了,提前跟学院说,他们才来得及找人顶他的课。
“两天后就可以,您回家收拾一下,术后住院大概也得十天半个月的。”胡主任胸有成竹的样子,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。
道谢后四人离开了医院,银河自去上班,石知行想粘着应景回家,被无情地赶去上班。
知道了肿瘤是良性,而且痊愈非常有把握的情况下,伤春悲秋什么的就没必要了。
回家收拾东西和请假的事,应景自己完成就行,石律师作为家里的顶梁柱,还是把赚钱养家放在第一位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