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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医生语气沉重道:“办法是有,就怕你不忍心让你爸受苦,现在的治疗方案有两个,一是住院电击治疗,二是回家自己调养,多关心多陪伴,尽量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,如果有条件的话,带他出去旅旅游,放松一下心情。”
  薄霁站在原地,突然有点迷茫,就像当年妈妈躺在病床上求爸爸拔掉她的氧气管时一样。
  妈,我该怎么做?
  医生于心不忍道:“你也别太悲观,只要好好陪伴,让他别陷入自己的世界里,情绪波动不要太大,一般都没什么问题的。”
  别人家都是孩子抑郁,他家确实爸抑郁,再这么下去,孩子也会受到影响的……
  唉……
  过了很久,薄霁才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句话,“药呢,还要继续吃吗?”
  医生点点头,“吃,等会儿我开单子,你直接去缴费拿药就行。”
  薄霁点头,“嗯,谢谢医生,电击暂时不考虑,我多带他出去走走。”
  医生起身拍拍薄霁的肩膀,言语间满是心疼,“他那么大年纪,确实受罪,你也受苦了。”
  薄霁抿着唇一言不发,站在一旁等着医生开单子。
  走廊上,江袖亭急得起来走了几圈,反观薄明远,要淡定许多。
  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跟江袖亭说,“亭亭,坐下休息会儿吧,不会有什么事儿的。”
  江袖亭牵强地笑笑,“叔叔,我不累,一直坐着,多走走对身体好。”
  薄明远笑着安慰他,“不用担心,肯定不会有事儿的,就是些老毛病,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  江袖亭叹了口气,在薄明远身边坐下,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说:“叔叔,您不介意的话,我能让一个这方面很厉害的叔叔帮您检查一下吗?”
  只要薄明远同意,他立马打电话给秦叔叔,秦叔叔可是国内有名的心理专家,肯定能治好叔叔。
  薄明远满脸慈爱地看着他,笑着说:“不用麻烦了,我自己有数,都这么多年了,这病倒像是老朋友似的,突然没了,我估计还会不习惯呢。”
  江袖亭鼻头一酸,哪有人把病当朋友的。
  “别难过,我不会死的,我还想看着小霁过上好日子,想看着你俩结婚呢。”薄明远安慰似的拍拍江袖亭的手背,开始畅想未来。
  “虽然不能领证,但可以办酒席,到时候我去找你爸妈商量,他们会不会不同意?不同意也没关系,我肯定会帮你们争取的,要是同意就更好了,摆酒席摆十桌应该差不多吧,到时候把爷爷奶奶也接过来,两个两人家肯定会很开心。”
  江袖亭强忍着难过,“嗯,我都听您的。”
  薄明远满脸慈爱地帮江袖亭整理衣服,叹息一声道:“亭亭真乖,以后万一小霁欺负你可怎么办,要是他惹你生气了,你就打他,别自己憋在心里。”
  “不会的。”江袖亭摇头说,“他不会欺负我的。”
  薄明远爽朗地笑了一声,欣慰道:“那就好,我看着小霁那么稀罕你,估计也舍不得欺负你,倒是我杞人忧天了。”
  江袖亭闷闷道:“是您疼我才会这样想。”
  薄明远笑了笑,还没来得及说话,薄霁就推门出来,手上拿着医生开的单子。
  江袖亭连忙起身,满脸紧张道:“怎么样?”
  薄霁瞥了他一眼,语气平静道:“没什么事,医生说和之前一样,吃药就行,有什么问题再来医院。”
  薄明远拍拍大腿,“我就说没什么问题,你俩别担心了。”
  江袖亭没说话,因为他能感觉到薄霁压抑的情绪,但他没有问,因为薄明远还在,薄霁应该是不想让他知道。
  听说自己没事,薄明远一路上心情都不错,嘴里哼着江袖亭听不懂的小曲儿。
  他突然有点庆幸刚刚薄霁没有说实话。
  回到家后,薄明远下楼去溜达,昨天他认识了小区里喜欢下棋的大爷,说是要去陪老人家下一局。
  江袖亭送他出门,并叮嘱他注意安全早点回家。
  对薄霁念叨时的不同,薄明远稀罕地揉揉江袖亭的头,承诺会早点回来后,关上门走了。
  江袖亭连忙转身去厨房,薄霁在处理刚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鱼,场面有些血腥,江袖亭眯着眼过去,从背后抱住薄霁,将脸贴在他的后背。
  “现在能跟我说了。”
  薄霁手上的动作一顿,久久没有说话。
  江袖亭小声催促:“哥哥,说吧,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。”
  薄霁深吸一口气,说:“你先出去,我把鱼处理好就出来。”
  江袖亭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说,“我这样会妨碍到你吗?”
  “不会。”薄霁摇摇头,旋即又道:“但是味道很重,我怕你闻不惯。”
  “没……呕……”江袖亭捂着嘴,口是心非,“其实没关系的。”
  薄霁回头看着他,语气温柔:“乖,先出去吧,我处理完就出来。”
  本来江袖亭想再坚持一下的,但那个味道实在是太冲鼻了,他感觉再待下去他要吐了,只好先出去。
  他第一次知道,鱼原来那么腥。
  喝了两大杯水后,翻滚的胃终于安静下来,江袖亭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,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,他索性躺在上面,还给自己拿了个小毯子盖着。
  白色的毛绒毯子罩在他身上,衬得他整个人软糯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