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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朝惜君下意识想到了昨晚被强行抓上的那辆马车,以及被强行投喂的那个人。
  到了此时,在朝惜君心中,这二人是一人的可能性已经十有八九。
  软榻上,应缺微微抬眸,望向被带来的人,昨夜才见过,不过昨夜灯烛昏暗,远不如此时看得清晰分明。
  朝惜君容貌,大约与第一个世界的池眷青有六分相似,与第二个世界有八分相似。
  他好像在逐渐变化,变成和青青不相似的样子。
  第二个世界应缺能一眼认出对方,第一眼凭的是样貌,他好像在逐渐将这份凭借抹除。
  应缺眼中逐渐浮现些许兴味和跃跃欲试,青青是要和他玩捉迷藏吗?好像有点有趣的样子。
  坐,桌上都是我近日尝过味道还不错的菜色,你尝尝。
  他翻身从软榻上一跃而起。
  上前两步,要扶着朝惜君坐下。
  手十分自然地握着朝惜君手臂,没有半点不自在和逾矩。
  朝惜君的第一反应是:原来他不是哑巴。
  既然如此,昨夜便是故意为之。
  无论是想看他惊慌失措,还是想隐藏身份,都展现出对方恶劣乖张的性情。
  也对,能光明正大将他从家中请过来的人,会是什么守规矩知礼数的人吗?
  朝惜君垂眸下意识注意着对方的手,虽看不见,却能隐约察觉出对方的心情。
  多谢公子。
  应缺微微一笑,你我关系非比寻常,不必叫我公子,叫我阿缺就好了。差点说成缺德
  你不介意的话,我就叫你青青如何?至于解释为什么叫青青他需要解释吗?为什么要解释?难道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?
  只有别人配合他的,没有应缺配合别人的份儿。
  卿卿?朝惜君从前并未近距离接触过有龙阳之好的人,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肉麻。
  至少从现在看来,这人前一刻能对他威逼利诱,以权压人,后一刻又能甜言蜜语,卿卿我我,脸皮厚度世间罕见。
  公子随意,只是在下不愿冒犯公子,深以为如此更守礼。
  应缺十分大方道:你我是何等关系?不必如此拘礼,直接喊我名字也无妨。
  顿了顿,他才反应过来,哦,忘了介绍了,我姓应,单名缺。
  999:字缺德。
  朝惜君握着竹杖的手一紧。
  贵妃之弟的名声他岂能没听过?只是从前只听说对方好女色,未曾听说好男色,因而未能想到。
  难怪闯人家门如入无人之境,难怪深夜行走也不惧禁军。
  应公子。
  应缺拿起一块水晶糕喂到朝惜君唇边,这是水晶糕,我瞧你昨晚最喜欢这个,便又让人备了一些。
  朝惜君:这是掩饰都不想掩饰,直接暴露昨夜的人是他?
  是希望他心存感谢,还是让他误以为他是好人,暂时维护一下外面的人皮?
  不过是花花公子哄骗良家女子的把戏,但既然对方想要,朝惜君也愿意陪对方演下去。
  多谢公子。
  将水晶糕吃进嘴里,朝惜君才后知后觉想到,他是如何发现他更喜欢这个?昨夜情况分明十分紧张,他全程都在警惕,这人竟还能发现,观察入微,令人心惊。
  这当真是那不学无术的纨绔?而非重了姓名?
  怎么,不喜欢吗?应缺见他越吃越慢,便又挑了别的,那再尝尝这神仙鸭子,是我特地派人去水月楼,请燕儿姑娘亲手做的,刚送来,还热乎着。
  他竟是一点也不避讳是水月楼的常客,以及和楼里姑娘的交情。
  朝惜君心想,这也并不奇怪,大约自己在他心中,也不过是和水月楼里的人一样的人物,自然不必有所避忌。
  兴许还不如楼里的姑娘,那里的姑娘明码标价,而他什么也没有,几盘点心,百两银票,便是给他脸面,之后威逼利诱,大约是觉得他太不识相。
  人是捉摸不透的,鸭子是美味的,虽然心中仍对此人的言行存有疑虑,但朝惜君并不吝啬夸这鸭子好吃。
  应缺见他喜欢,挑眉道:你既喜欢,我便让人去学了来,天天给你做。
  瞧瞧,自己比他那个娘子强多了,想要什么就愿意搜罗来给他,他娘子哪里比得上自己?
  应缺想要在朝惜君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,我已经找了绣娘,很快就能来给你做新衣裳,过几日我进宫,就找姐姐要个太医,来给你看看眼睛,说不定还有的治。
  朝惜君心头微动。
  虽然这纨绔贪花好色,但至少至少目前还未听说谁家良家女子被胁迫,宁死不屈,没闹出性命,反而从他手中拿好处却很容易。
  至少在水月楼,他听说的都是对的人傻钱多的名声。
  总之,对方不是什么好人,却也并非一无是处,烂进泥里。
  多谢公子费心,只是这眼疾自小便如此,已经是顽疾,便是太医也束手无策,便不必白费功夫了。
  没看过怎么知道,太医不行,我还可以让姐姐帮你寻天下名医。应缺十分大方地分享自己的大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