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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场政治博弈最终以保皇派暂胜告一段落。
  可众人脸上并没有属于胜利者的喜悦,正相反他们个个表情凝重,心急如焚,因为他们知道,如果一直找不到小皇帝,就算尸首不是小皇帝的,这江山也要易主。
  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。
  谢谌澜行至宫道拐角处被傅禾煜拦了个正着。
  傅禾煜远远看着他,向来温和的那张脸上染着一层薄怒。
  “你跟本王来。”
  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御花园的凉亭,顺着那条小道一直走了很久来到梅林。
  冷风裹挟着清冽的香味钻入鼻间,让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  错落有致的花朵傲立枝头,美的冷艳又高贵。
  傅禾煜特意挑在了无人之地,他回过身来冷声质问,“说吧,你究竟把陛下如何了?”
  不管发生什么傅玉宁都会告诉他,以傅玉宁那种性格不会平白无故让别人为他担忧。
  珙王回朝这事是谢谌澜主张的,他们也提醒过傅玉宁要小心此人,没必要那么祭祖那么大的日子他会毫无防备。
  综合种种现在只有两个可能:谢谌澜与靖王等人里应外合把傅玉宁藏了起来,或是谢谌澜自己将傅玉宁藏了起来,对方对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仍不满意,还想要更多。
  他只是想不通,傅玉宁都等同于一个傀儡皇帝了,对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,权势真的就是人生中的全部吗,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出生在皇家,也好过日日面对这种兄弟互相残杀的局面。
  谢谌澜望着他不语,半晌才缓慢开口道:“王爷思虑过多,臣听不懂您再说什么,若无事臣告退。”
 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听话,对方让他跟着他就跟到了梅林。
  若放在以往,他断然不会有这样大的耐心。
  傅禾煜见他油盐不进,突然就急了,一把拽住他衣领,红着眼睛气愤道:“到底是本王思虑过多还是你居心叵测?陛下他年纪尚小,不能明辨是非所以才会被你这种奸人欺骗,你明白告诉本王,你与陛下究竟是何关系,陛下他如今到底在哪?!”
  他不相信靖王等人找到的是小皇帝尸身,更不相信小皇帝会死!
  谢谌澜不欲理会对方的胡搅蛮缠,这件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但他在听到“傅玉宁”这三个字时,手边的力道还是减轻许多,他一把将对方攥住的手拿开,这才挣脱出来,“王爷说话注意分寸。”
  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冷淡。
  说话风格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。
  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谢大人,对方看人的眼神永远不屑,好像芸芸众生在其眼中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。
  傅禾煜受不了他这种高高在上傲慢的态度、以及对方明明跟傅玉宁关系不简单却拒绝回答自己的任何问题,两项加持下向来性子温和的他也被激怒了,冲上去给了对方一拳。
  这一拳用力了他全身气力,他气的全身发抖,以至于打完后就连他自己都懵了。
  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回动粗。
  谢谌澜被打却仍站在原地纹丝不动,高大的身躯好像钢铁铸造,但嘴角的血与红肿又提醒着这只是一副血肉之躯,他深深看对方一眼,什么都没说,转身离去。
  留下傅禾煜一人风中凌乱。
  谢谌澜不是武艺高强吗,傅鸿煊与胡家公子与他交手都不知吃亏过多少回,为何对方连避都不避?
  谢谌澜脸上带伤回去吓把刘僖一跳。
  “主子,可要请太医过来包扎?”
  他极聪明的没问这伤是如何来的。
  谢谌澜拒绝,心里想的是如果小皇帝看到定然又会心疼,所以他不光不会包扎,现在甚至后悔只挨了一拳。
  刘僖自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心里会有这种神金想法。
  顿了顿他又开口道:“胡姑娘托奴才给您带话,她非常关心您的眼疾……而且她上回风寒之症到现在都没好,似乎是更加严重了。”
  前半句是带的话,后半句是他作为一个奴才该尽向主子汇报的义务。
  这话似乎在哪听过。
  谢谌澜记忆力极好,他记得上回刘僖也是这番对他说。
  “既然病了给她找太医瞧,用最好的药。”
  当初在碧霄阁之所以出手相救,完全是因为对方曾被靖王看中,后来得知这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便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  自从行宫回来后,他对胡韫素的宿命感一点点变淡,除去觉得对方是救命恩人需要报答外,其他毫无感觉。
  胡韫素有着前生记忆,她非常了解谢谌澜,所以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对方来看她,因为她知道,越主动越当牛皮糖就会越被讨厌。
  上辈子她亲眼见证太多这样的女人往对方身上扑,她们毫无例外的没有一人成功。
  刘僖见自家主子反应平平也不再自找没趣,应声吩咐去了。
  胡韫素听到这话时脸色煞白,她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。
  明明前几日谢谌澜允许她跟随到行宫,为她安排了一切,也收了她治疗眼疾的药,事后又派人过来给她送了好些东西,说这段时日忙无暇顾及自己,过段时日闲下来会过来看她。
  为此她日日装病以求博得怜悯,可只换来对方一句轻飘飘的为她寻最好的太医?
  “刘公公,除此之外谌哥哥就没有别的话要带给我了吗?”